【簇邪】纯白(01-03)

之前说的小疯梨(?)

病症相关有参考,如有误请理性讨论。

不会写太长。


01

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躁狂发作时,距上次出院已经一年多了。

我在一家乌烟瘴气的俱乐部里找到了他。他坐在人群里谈笑风生,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灌酒,但他的表达欲像爆米花一样想通过他的嘴膨胀起来,好些液体根本来不及吞咽就被那些词句堵回来,顺着下巴流了一脖子。

我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拽起来说:“黎簇,回家。”

他意料之中地甩开我,于是我说,我们去干点更好玩的事,他同意了。

那时已经过了凌晨三点,室外温度大概只有5度,但他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,我想让他上车,但他不肯,好像很喜欢空旷无人的街道,哼着歌飞快地走在前头。

我点上烟,开车跟着他,他像阵风一样在马路上四处乱跑,趴在各个商店的展示橱窗上东看看西看看。他在一家小店面前停了一会儿,然后在四周找什么东西,我预感不好,但就在我下车跑过去的几秒钟内,他已经抄起了旁边咖啡厅的看板。

我听到一阵尖刺的噪音,他拿了什么东西塞到我怀里,在警报声中,他说:“吴邪,送你。”

那应该是一捧很好看的花,淡淡的幽香,只是我当时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感动,眼睛看太不清楚了,只能干瘪地说谢谢。

警报还在响,黎簇好像很开心,又往前跑了,他去踢脚边的消防栓,用上了临门一脚抽射的力度,完了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去寻找下一个对手。

我怕刺激他,不敢强硬地把他拖上车,只能用不重的力道悄悄把他从那些障碍物附近拉开,但躲过一排路墩子后,他又一头撞到了电线杆上。我说你跟钢筋水泥较什么劲呢,他不说话,像头公牛,抵着额头,瞪大眼睛和对方决斗。

“是他先撞我的。”他咬牙切齿地说。我意识到他说的是他的“决斗”对象。

我说:“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,你看他都道歉了啊,道歉了,你小子也不要得寸进尺。”我一边说一边去拉他,好不容易让他松了点力气,只见他额头撞破了,流了一脸的血,我一摸,已经凉了,还混着粗糙的砂砾。

我抱住他劝他跟我回家,这台哼哧哼哧的机器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断了电,两手僵硬地垂在身侧,用差点听不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说:“吴邪,好痛。”

我用袖子给他擦血,说我知道。

这不是黎簇,是寄生在他身体里的妖魔。


02

第二次,是我醒来发现他一夜没睡,不知道从哪里搞的粉笔,在客厅墙上涂鸦,邻居家的10岁小孩上个月也是这么干的。

黎簇用杂乱又缤纷的颜色几乎把整面墙填满了,我看不出四周都是什么东西,线条毫无头绪地缠在一起,但中间空出来的地方,是一个“DEATH”。苍白,却十分有力。

我说要不去散散心,去爬山。

我很久没有那样短时间内剧烈消耗自己的体力,一上山,黎簇就变成了野猴子,我有好几次都想搞根绳子,一头栓他,一头栓我。

到了山顶,那栏杆只有半人多高,我无暇看风景,寸步不离地跟着他,风很大,他说很凉快,我去看他的笑脸,我很喜欢看他笑,年轻人就应该多笑,不要像我。

我们站了一会儿,有人拍我的肩膀,是一对中年夫妇,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们拍照,我说不太方便,他们就去找别人了,但当我回过头来,黎簇的一条腿已经跨过了栏杆。

有胆子小的孩子尖叫起来,保安很快赶来警告,我让他们退后,不要吓着他,幸好他们表示理解,退回去报了警。

栏杆外面的宽度只能勉强站住脚,黎簇站在那里张开了双手,我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被大风吹走。

我呼吸急促起来,挪到栏杆边上说:“黎簇,我能拉着你的手吗?我害怕。”

他回头说吴邪你也会害怕啊,然后大方地伸手过来,被我稳稳抓住,他的手烫得像红炭,还是烧得正旺的那种。

他大跨步地在栏杆外走,说这里好舒服。我紧紧攥着他,走了差不多十来米,风把衣服吹得呼呼作响,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我手心里的冷汗。有一步他没踩稳,身子往外一歪,那一秒我感觉自己先于他死了。我一把把他扯了回来,他撞在栏杆上。

他说:“吴邪,我不会死,我也不想死,我要活下去,当世界第一前锋。而且,你还需要我。”

在黎簇还算正常的一年多里,我们跟普通人一样生活,白天各忙各的,我操心我的生意,他去上课或者打零工,晚上一起吃饭、打游戏、做爱,周末出门散心。他会在没人的地方抢走我的烟,像品尝什么珍奇甜点一样细细地吻我,他精于掌控我这个老男人抱着青春尾巴甚至是青春本身不放的心理,用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和尚且明亮的眼睛哄我开心。

我说:“我那是喜欢你,傻逼。”

他不愧是我看上的人,那么冷也能放声大笑,我只觉得脸都被冻僵了,笑不出来。


03

我说服了黎簇,带他去看医生,但除了重新恢复药量,暂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。

在黎簇眼里,我几乎是个无所不能的人,但这事我也真没辙,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过去一年里我认识了个遍的花花绿绿的药片上,还把各路神仙拜了个遍,也尽量让自己脾气好点,时刻提醒自己已经弄丢过很多东西了。

然而,尽管一些事迹让我产生了我很牛逼的错觉,但在生老病死面前,我仍旧是个普通人。

第三次发病时,他在家摔东西。我怕他又用脑袋撞墙,从背后箍住他。

他说:“放开我,我想一个人待着。”

我放开了他,但没有离开,我没法想象他一个人会把自己搞成什么样。结果他一拳砸在我脸上,我下意识地反击,接着他的第二拳也过来了,我的鼻子好像错位了,但我感觉不到痛,只一心想制服这个魔鬼。

我们缠斗在一起,他却突然开始亲我,脱我的衣服,动作前所未有地粗鲁,我的体力跟不上他,只能被他按在地上操。

瓷砖的冰冷渗透脊骨,他的灼热却穿刺了我的躯体直达胸腔,他不停地说一些发腻的情话,我听说有的人在发病时,欲望会非常强烈,但黎簇的状态有点过火了,我喊痛他也跟听不见似的,我挣扎着从一旁的上衣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,才麻痹了部分痛觉。没想到我一个大男人,也成了家暴受害者。

高潮前,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,我奋力反抗,但缺氧让我的四肢越来越不听使唤,拳打脚踢仿佛落在钢筋水泥上一样绵软无力,我从喉咙里挤出不成形的音节,但红了眼睛的魔鬼无动于衷,直到我自己的声音也远去,被替换成尖锐的耳鸣和模糊的光圈,那个真正的黎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要是我变成了一具尸体,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碰到下一个我。

但幸好他没打算要我这条老命,他松开手的同时,射在了我里面,那时我的脸上应该是一塌糊涂。我射在自己肚子上,但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。

后来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,跟我说对不起,我说不是你的错,但你得去医院。

他跪着求我不要让他回到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地方,他说:“我可以吃药,可以吃更多的药,但我不想住院,不想被电击,吴邪,求你了,不要把我丢进去……”

他说了很多,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,不是超级英雄,我救不了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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